全球首例肝脏异种移植成功：用的是国产“基因猪”

2024年3月14日，空军军医大学西京医院宣布，在异种移植临床研究中取得重大突破。窦科峰院士、陶开山主任带领的团队成功将一只多基因编辑猪的全肝以辅助的方式移植到一位脑死亡患者体内，首次探索了“基因编辑猪-人类”肝脏异种移植的可行性。

在这项手术中，移植的基因编辑猪肝脏恢复血流后即刻分泌胆汁，未见超急性排斥反应，已持续工作超96小时。据悉，此次基因编辑猪肝脏向人体的异种移植，属世界首例。

 窦科峰院士、陶开山主任进行手术（图源：空军军医大学西京医院）

器官移植是治疗终末期器官功能衰竭的最有效方法，但全球移植器官供体严重短缺，每天都有人在等待中离世。为了解决这一临床痛点，科研人员开始尝试异种移植，可困于免疫排斥、生物安全风险等问题，这一领域始终难有突破性进展。

早在17世纪，西欧就有医生尝试通过羊的肾脏挽救尿毒症患者，但结局以患者死亡告终。此后不断有医生尝试通过黑猩猩等动物的器官进行异种移植，但由于疗效不确切以及一系列的医学伦理问题，最终都被叫停。

直到2021年年底，美国有两组医生先后完成3例把经基因编写的猪肾脏移植到脑死亡遗体上，并催生了一系列“异种移植亚临床研究模型”问世，异体移植才再一次回归大众的视野。

2022年1月7日，美国马里兰大学医学中心的巴特利·格里菲斯团队将一颗经基因编写的猪心脏移植给一位患者，完成了全球首例人体猪心脏移植术，为患者延长了2个月的生命，这无疑是异种器官移植领域的一个巨大成功和里程碑事件。

再到2023年，纽约大学朗格尼医学中心罗布特·蒙哥马利团队使用编辑了10个基因的猪的心脏移植给了两名脑死亡的人类患者，并在66个小时的过程中监测异种移植心脏的功能、血流动力学和全身反应。结果显示，这两个异种移植心脏在移植后立即显示出良好的心脏功能，并且没有发现排斥反应和人畜共患病的传播。

因此，团队认为猪到人类的心脏异种移植是可以成功地进行，而且不会出现超急性排斥反应或人畜共患病。

值得注意的是，无论是美国巴特利团队，还是窦科峰院士团队都选择了基因编辑猪作为异体移植的器官供体，这似乎也成为当今异种器官移植临床研究的共识。

首先，猪的繁殖速度快，且作为食物被大量养殖，面临的伦理问题更少。最关键的是，猪的器官人类器官大小接近，移植效果远胜于其他动物。因此猪就此成为了人类理想的器官移植来源，并催生了“基因猪”市场的崛起。

目前，国内已有多家企业在异种移植赛道布局，窦科峰院士团队在本次手术中采用的供体猪便来自国产企业中科奥格。

中科奥格通过与科研院校进行合作，在基因编辑小型猪模型创制及应用领域取得了多项成果。截至2022年该企业“基因猪”共有10大品系，其中3大品系可提供肾移植供体。

除了培育异种移植供体猪以外，中科奥格还利用基因编辑专利技术，推出了医用生物材料猪、低免疫原性生物材料、基因编辑与克隆服务等多项产品，为异种移植研究提供支持。

头部以下，国内还有盖兰德生物、赛诺生物、臻质医疗等多家主流公司。

盖兰德生物培育的“基因猪”可为角膜、皮肤、人工肝肝、肾、心脏等器官异种移植提供供体，其中角膜供体是该企业一大特色。在2021年，盖兰德生物的的角膜内皮组织片已获得临床研究伦理准入；同时，异种活性皮肤在猪-恒河猴皮肤移植模型上获得成功，未来将作为医疗器械产品进行申报。

赛诺生物主要关注异种细胞移植产品的研发和制备领域，目前已培育出两款“基因猪”。一款专供专供胰岛细胞移植，另一款则可提供胰岛细胞移植的人源化基因。其中，专供胰岛细胞移植的“基因猪”已符合DPF标准检测，可供异种移植临床前、临床研究。

另外，臻质医疗的研发管线大多布局利用合成生物学技术进行药物研发方向，但其组织器官再生管线也小有成绩。据英国《每日邮报》和美国《新科学家》等媒体报道，在2020年下旬，臻质医疗与中国科学院深圳先进技术研究院和南昌大学第一附属医院等多家机构的研究人员共同培育出一种基因编辑猪，并在实验用的食蟹猴身上完成了皮肤移植实验。

如今异种移植无论是供体还是术式都出现了突破性进展，但其实这一领域依旧存在很多技术难题和安全风险以待攻克。在窦科峰院士团队成功之后，未来定会有更多科研人员在这一领域展开研究。虽前路漫漫，我们还需乐观前行。